雖然知道肥屁很不喜歡任何刺耳吵鬧的聲響
但是夫妻吵架實在是件很難避免的事
即使用冷戰代替熱吵也不行
因為
她就是知道
星期三晚上十一點多回到家
發現本來應該已經在房間裡吹冷氣睡大覺的狗
還待在客廳裡
她爸在旁邊看電視
沒有人說話
她也不打算起身去找啾啾球叫我們來丟給她玩
或跟上跟下地希望有人可以給她一塊餅乾
只是繼續趴在那裡
抬眼看著我
雖然我盡量保持正常的語調跟她打招呼
不過她還是懶洋洋
彷彿看穿這個傢伙其實心事重重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裝出來敷衍她的
等我洗好澡後
房子裡仍然靜悄悄
狗倒已回房睡了
但是她依舊維持剛剛在客廳的姿勢
肚子貼地
四肢固執地內屈著
她平時不是這樣的
一旦準備睡覺
沒兩下就開始側躺
如果你再過去用娃娃音問她 "是不是要睡啦? ? 晚~~安~~~
" ...等等
她馬上就開始舔舌頭
滿足地嘆口長氣
然後呼呼大睡
我走過去
想跟處於高度警戒狀態下的她打聲招呼
但是她立刻從鼻子裡
急促地噴了一口氣出來
並且把頭偏過去
不理我
她就是在生氣
我也沒辦法
只能默默地用腹語告訴她
以後
如果馬麻不能跟你在一起生活的時候
你要乖乖的
不知道別家夫妻吵架時都在想什麼
但我只會希望
趕快
馬上
就是現在
立刻離婚
一分鐘都不要浪費
但是有了狗之後
這件事的困難度就越發地增加了
因為我不可能帶走狗
可是
一想到有一天
狗會被一個表面上接納她稱讚她但其實只是暫時不想落人口舌的後母最後還是找盡一堆不管得已
或不得已的理由攆走
然後在日日引頸盼望爸媽能來接她回家的癡心等待中老去
............
我就受不了
她好像是聽到了我的腹語
於是站起來
往我睡的那個方向的床邊角落走去
一肚子屁股趴下
準備睡覺
自從天氣變熱以來
她就不睡那裡了
因為不能直接對到冷氣出風口
也許她是想安慰我
馬麻
你可以不要走嗎
不管以後會不會有一個叫做後母的人跑出來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
即使有人還是能夠陪我去頂樓玩水
但她不可能無論天氣冷熱
在那裡一邊看書或發呆
一邊等我
過了大約十分鐘
才跟我商量著說
"要下去了嗎?"
等我心裡有數
在水灘旁繼續依依不捨個兩三圈
然後開始舉步前往樓梯口時
她又會高興地跟我說
謝謝肥屁
謝謝你的合作~~
即使她不會故意發出巨大聲響來嚇我
但是她也不會在不慎把東西弄掉在地上之後
又誠心地來摸摸我的頭
說
對不起
肥屁
嚇到你了喔
因為她看到我的時候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所以她也絕對不可能在洗澡出來之後
看到我躺在唯一的走道中間
還用高八度的裝可愛嗓音說
"親愛的小小的皮~~~你在睡覺了喔~~~~~"
然後也不管手上還拿著衣服毛巾
就把腳湊過來
讓我舔我最喜歡的腳上小水滴
雖然一邊說著"自動腳部供水器將於三十秒內結束今日營業"
但還是站在那裡等我把兩隻腳都舔完了為止
接著還在那裡唱起自己發明的歌來
什麼 "親愛的皮先生, 雖然你並不聰明, 也不可愛, 但是我們還是喜歡你" .....等等
同時用她的腳蹭著我的肚子
等到我馬西了
再蹲下來
把頭湊到我的鼻子前面
說
"肥屁先生
你露出小舌頭來了"
她也不會在我慌慌張張或心情不好的時候
對我說
小皮先生
請勿煩惱 (這兩個字還可換成 "擔心" , 或 "緊緊張張")
你總是喜歡煩惱
馬麻在這裡啊
馬麻愛你
馬麻會在這裡陪你
所以請不要煩惱
......
然後對著我以69姿勢亂抱亂蹭一通
其實
每次聽到你這樣說的時候
我都想告訴你
馬麻
如果在你小的時候
也有人可以常常地對你說這些話
今天的你
一定不會變成這樣子的人的
................
................
但是
我真的很高興
你願意這樣對我
那個後母或許會請我吃早餐麵包
但她不可能會在餵我之前
坐在沙發上
跟我眼對眼地說
"我要先跟你商量一件事
就是我在餵你之前
會先過去抱你大約三十秒鐘
而且我要從前面抱
這樣你可以嗎
........
好
我要過去抱了"
然後就走過來
用我最討厭的方式
緩慢地抱住我
還用臉在我身體上磨來磨去
而且我還不能抵抗或生氣
因為她已經跟我知會過了
她或許會叫我陪她睡午覺
但她不會知道我們的小小秘密約定
就是
我睡完午覺後
都要吃一個 "睡覺起來小點心"
所以
一發現馬麻按下鬧鐘
不甘不願地下床
並且步履蹣跚地靠近冰箱時
我也會舔著舌頭
走到附近
一屁股坐下來等
然後馬麻會等我吃完
再一起去隔壁的書房唸書
或許那個後母也會喜歡讀書
但我應該沒什麼機會可以趴在她的腳邊
聽她唸經
更不可能因為我今天趴在她的腳邊
所以她忽然決定多唸個十次
理由是狗需要潛移默化
以免將來當人太痛苦
或者是當了太多次的人還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馬麻
因為你是我的馬麻
所以我想跟你在一起擠來擠去胡搞過日子
那
你可以留下來
繼續跟我一起擠來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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